羽绒服穿上了,小棉靴卖疯了,暖水袋用上了,寒冷橙色信号挂起来了,冻掉下巴的“三九”来了!现在广州正处在冬至过后第三个九天,这是一年中最冷的日子。
2010年12月17日,一条短信疯传:广州要飘雪了。等了许久,冷是冷了,雪却没下,而邻居从化却有飞雪之象。这是怎么回事?
广州地理研究所梁国昭研究员表示,从目前情况看,广州出现降雪的可能性不大,但历史上,广州地区确实下过雪。广州地区近五千年来气候经历了多次冷暖交替,可能存在一个四百年的冷暖周期。东汉章帝议郎杨孚故宅在广州江畔(今海珠区下渡村杨孚井),有“飞雪盈树”的记载,唐代诗人许浑也曾吟诵“河畔雪飞杨子宅”。
在1500年~1920年的420年中,广州地区共出现41次寒害,平均11年出现一次。其中,对农业生产危害最大的14次严寒,17世纪和19世纪出现了11次,占严寒出现次数的79%。这表明,17世纪和19世纪是近400多年中比较寒冷的两个世纪。
清道光十五年(1835年)广州“大雪漫天如飞絮,积地四寸余”;清光绪十八年(1892年)番禺“冬十一月八日大雪”。17世纪和19世纪的严寒还表现在大雪南界比当今明显偏南0.5~0.8个纬度。20世纪以来广州地区极少见下雪,但低温霜冻是常有的。
根据广东省气象局资料分析,自20世纪初至80年代,北纬23度以南已无雪日。但在历史时期北纬23度以南的降雪屡见不鲜,明代中末期至清末,据载,珠江三角洲多地多次降大雪甚至“大雪漫天如飞絮”,“大雪三日,昼下如珠,次日如鹅毛”,“林木皆冰,二日乃解”,“雨皆成冰,深山穷谷,积雪二三尺许”。
另一个显证是珠江三角洲地下埋藏的三层水松树,最古老的一层水松树距今3000年,第二层距今2000年,最年轻的也有500年左右。水松(Glyptostrobus pensilis)是热带南亚热带树木,喜热畏寒,地下埋藏的水松成片分布,大多主根仍直立,树干与膨大的呼吸根尚未折断,保持原生的竖立状态,应该都是冻死的。
梁国昭研究员表示,近在咫尺的从化下雪实在不足为奇。从化纬度比广州偏北,市区纬度为23度36分,北部已接近24度,冬天北部山区温度更低。
在历史上,从化多次有关于下雪的记载。例如,据清光绪五年《广州府志》载,明万历四十六年(公元1618年)从化“冬十二月雪三日,时沍阴寒,雪昼下如珠,次日复下如鹅毛,六日至八日乃已”。据清康熙《从化县志》,明崇祯七年(1634年)从化“春正月大雨雪,自四日至十日不止,山谷中有积至二三尺者”。又据清光绪五年《广州府志》,康熙二十九年(1690年),从化“冬十一月,霜雪降,霜雪屡下,树木尽枯,果木杀伤甚众,明年荔枝不熟”。
广东南部地区已多年不见冰雪,人们对个别地方冬天偶然飘雪,就会觉得很新奇。更不会想到这些地方在历史上也会下大雪。
广东龙川县与五华县交界处曾有个地名叫“蓝关”,是古代北方被贬到岭南潮梅地区当官赴任的人必经之途。当地人认为龙川的蓝关就是唐代著名文学家韩愈诗《左迁至蓝关示侄孙湘》中的“蓝关”。多数人认为这是附会之说,尤其认为韩诗中“雪拥蓝关马不前”的情景不会发生在南方的广东。但当地人宁愿相信这是真的,专门在那里立了一个“步雪仙踪”的石碑(今已不存)。有学者考证说,龙川县及其邻县历来都有下雪的记载。据《龙川县志》:“清顺治十二年(1655年)正月大雪,平地雪厚三尺”;“清光绪十八年(1892年)十一月大雪三天,果木尽冻死,老隆(龙川县城)东江河面冻封可行人”。可见“雪拥蓝关”的情景发生在龙川也并非不可能。
在全球变暖的大背景下,近年世界各地出现的极端天气灾害(炎热、严寒、水灾、旱灾等)增多。今年欧洲北美的冰雪灾害对当地社会经济造成严重影响,广东今年一月气温偏低,同全球气候变化是否有关系,现在还看不出来。
公元1500年~1920年广州地区寒害年表(略)
(摘自《羊城晚报》2011年1月18日)